詼諧

聽到了嗎？那許久不見的聲音

你聽到了嗎？那懷念的聲音

還記得嗎？那時候的頑固和暴躁

剩下多少了呢？殘缺的找回來了嗎？

滴答滴答......

你那時在生鏽的奶粉罐裡翻出一只藍底的女用錶，小小的腳板撲撲撲跑去跟妹妹炫燿，你大聲說「這是外婆給我的唷！」

妹妹也搶著要，就這樣搶著搶著來到院子，一個小小三合院，兩個孩子吵著搶那只錶

吵累了就被被媽媽叫去吃午飯，坐在餐桌最大位的外公突然對妹妹說了句話「等等外公帶你出去」

那時被沉默寡言的外公唬得一愣一愣，以為是要帶妹妹去吃什麼好吃的補償沒有拿到錶的她

晚餐，祖孫倆回來了，你不經意看到妹妹手上帶著可愛的新錶，正想開口問她時，外祖父將手指放在雙唇上笑著說「不能說唷」

那是說給母親聽的吧！

母親就要妹妹跟外公說"謝謝"，或許是還搞不清楚狀況吧，妹妹小聲說了謝謝

滴答滴答

手錶不停走著，走過一年又一年

不知幾年後的某日，妹妹突然說錶停了，你笑著說「換電池應該就好了吧」

其實那個時候你在吃醋，為什麼妹妹總是吵就有糖吃，而自己卻要裝得無欲無求像個大人般

就這樣......拖到現在

昨日，妹妹突然問起了鐘錶行，又拿出那只停了多年的錶，對你來說是懷念也是心酸吧......

去買starbucks前先繞道中央路找了間鐘錶行，換了電池和老伯的一句話：太潮濕了，要注意

終於，錶又開始滴答滴答轉動了

對，滴答滴答

滴答......滴答......滴答......滴答......

喀啦喀啦

憑藉小時候的記憶，暑假時回到三合院，騎著僅剩的腳踏車踏上柏油路，就算是夜晚，也是充滿回憶的路段

他總不在我們面前修腳踏車，而是把修好的腳踏車讓父親載回家，大阿姨家、二阿姨、我家都曾有過他修過的腳踏車

雖然總是撿別人不要零件拆卸、組裝，雖然總是疾言厲色不外乎是要我們小心，那時的感覺還不深

幾週前，父親又不知從哪弄來一部腳踏車，替我修成一台好騎的腳踏車，雖然骨架是捷安特，其他零件不完全是那麼一回事

互相重疊的影子讓身為女兒的我感到一股不知名的恐懼與溫馨

其實母親也有這種感覺吧

據妹妹所說，星期五她到家時，母親告訴她這個惡耗，說著說著淚就沿著臉頰流下

而我，看到簡訊時愣了愣，連按鍵鎖都忘了，回家才發現手機仍停留在那一頁

來自：媽媽

外公往生了

後來呢？

我努力拾起過去的回憶，卻什麼也沒有

只有喀啦喀啦響的腳踏車和近期看到的兩眼無神的樣子

喀啦喀啦......

手錶換了電池就能繼續轉動，腳踏車換了零件就能記去前進

生命的結束，卻是什麼也無法換走的

是這樣吧